吴立民,字顽石,顽翁,号耕月斋主。字如其人,号表心志。他自嘲“我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能自嘲的人,往往有大心胸,大气魄,自由率性,气场如虹。将自己喻为“顽石”,有在坎坷命运之漩涡,大江大浪之冲击面前心如顽石,屹立不倒,亘古不变之意,是为顽石;以不问收获,只知耕耘的心志,或曰“渔猎耕读”取其“耕读”二字,结合自己生活阅历,曾劳改下放,做了农民,边耕边读,日夜不息,以此纪念,是为耕月斋主。
接触吴立民先生的几年来,从未感觉到他的年龄。看他圆头大眼,和气一团,常常是上半句正经严肃,下半句秒杀小清新,一派天真烂漫,顽童一个。你问他贵庚,他告诉你“38公岁,是个标准的70后”。看他作画的劲头儿,爬山涉水,烈日寒风,无所顾忌,从早到晚,连续作画十几个小时,堪比90后年轻人。
是什么支撑着,或者说激发着吴立民先生在古稀之年像二十几岁的小伙儿一样有着蓬勃的创作力呢?
我想,是对艺术的痴迷,是不忘儿时梦想,是对命运不公的一种挑战,是对造化弄人的一种对抗,是对时代延误的青春的一种急切的补偿,正如我们的八十年代,被压抑了太久的个人才华在瞬间井喷一样。吴立民先生的那种积压在心头上脑海中的灵感在有了充分的时间和自由,不再为稻粱谋,不再为命运担忧的时候蓬勃而发,如滔滔江水奔涌不止,如茁壮春苗喜迎雨露,如夜空里的星辰燃烧闪烁。吴立民先生的黄金时代来了。他要把握这一切,因为来之不易。他要珍惜这一切,因为来的太晚了,整整迟到了50载。长达半个世纪的等待,辛苦煎熬。学生,工人,农民,油漆工,工程师,画家。种种身份变化的背后,是多少因为时代使然,命运宛若草芥,随时代翻手覆云雨而危机四伏,将他乡认为故乡,养就安身立命的本领,却始终如一的做着艺术的梦,画着心中的梦。
在一幅《我的故乡是蓝田》的画前,你可以感受到吴立民先生那种随遇而安的安闲气度。蓝田本是他下放的农村,但是田间地头,他和农民打成一片,和睦融洽,蓝田成为他的第二故乡。至今仍然受到当地人的殷勤接待,欢迎他将画室建在村中。从他的画室里望去,竹林掩映处,柴扉半掩,鸡鸣狗吠,一派世外桃源风光。这里甜美的空气,纯净的水,淳朴的人们也滋养着他的艺术。
吴立民先生的画,无论人物、花鸟、山水,均水墨淋漓,气势氤氲,层层叠叠处尽出意境。俗语讲,画女孩儿,难画其水嫩;画山水,难画其灵秀;画花鸟,难画其气味。吴立民先生的用水,恰到好处。将女孩儿的嫩,山水的灵儿,花儿的香气,鸟的鸣啼一一表达,气息丝丝从腕底泻出,充盈于画面,生机盎然。一些著名画家观其画后赞叹弗如。吴先生的用墨,枯湿浓淡,描摹皴染处,层峦叠嶂,流云飞瀑,亭台楼阁渐行渐远,烟水迷蒙处凸显江南秀丽山色。每每谈及此处,吴先生不无自信地说:“好的画,是时隔几十年,几百年之后,画中的水气好像刚刚完成的作品一样,不退,才称得上是好画。”
吴先生的大画自不必说,《南溪观景图》长约12米,送往法国卢浮宫参展。气势宏大中仍保持温蕴俊秀,造化钟神秀,人在画中游。小品亦多佳作。看似随意点染,实则精心布局,一处处青山,一弯弯溪水,几个小童溪边玩耍,几个俊俏姑娘洗衣晾晒;或是田野农耕,晴日丽风,水牛憨憨,春光袅袅;或是一枝梅花横斜幔帐,烛光下暗香浮动;或是街边剃头匠,面对胡子眉毛一把抓的顾客一筹莫展,不知从何下手;或是大年时节,三五小童,聚集放炮,胆大者燃之,胆小者窥之,胆傲者斜睨之,不一而足。其情其景,宛如身临其境,鲜活油然。
故而说吴先生的画,从自然中来,从生活中来。充满着灵气、野气、鲜活气。笔墨独到,亦写亦画,没有科班出身所局限的条条框框,无迂腐,无学院。一派野山逸水,流光溢彩。自由放达,自然天真,无雕饰,无做作。作品从胸中自然流出,手到心到,恰如音乐流泻,宛若天籁自鸣。
这与吴立民先生自然率真的个性同出一辙,老子说,“能婴儿”。至柔至真,是一位艺术家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中外艺术家亦然。毕加索十四岁就可以画的像拉斐尔一样好,之后他用一生去学习像小孩子那样画画。关良的戏剧绘画,画面朴拙如儿童,正是要保持一颗童心做艺术。吴立民先生的一颗赤子之心,一颗为艺术的初心,一个顽童的心,正是其艺术之树保持长青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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